十五字

【维亮】巫鸟（片段）

*今年2月写的，鸽了半年了，哈哈！（错乱）

*是OOC片段，希望有机会写完，因为屑swz在读高三…所以这一年……随缘吧。（悲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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刀剑划开柔软的皮肉，他闻到铁锈气，草木的土腥，有温热的东西流下来，厚重而黏稠。黎明将至，城中门户紧闭，街巷静得恍若死城。隐隐兵戈相撞，呼痛声喑哑，不知何时墙头已爬上了那颗惨白的日头。

他在失血，失温，可依然感到疼痛。当活着的人将断剑缓缓地如戏谑般埋进他的腰腹，他被磨烂的斑斑手指颤抖地楔进泥土，眼前已然失格模糊。

这黑心东西，血也是黑的。有人在骂他，靴尖儿踢着他的脸，是三十年的那珠子血，他终于纵声狂笑，面容前所未有的鲜活与鬼气。

…… 

苍白的太阳不见了，而白旗仍飘在那里。

 *

元帅新丧，朝廷短期不会出兵。他的眉头因疼痛与忧思蹙起，但嘴角依然挂着那种亘古不变的笑影，好像那个言语中即将“新丧”的元帅不是他自己。

你想做什么都可以，回不回成都都行，或者到处走走，去看看这个国。

姜维沉默着，迟钝的疼痛密匝匝地咬上心口，他一张嘴，第一句话是你别笑了。

他这回真的想笑了，然而最终没有，他很温和地说，好，那你不要哭。

离开汉中后他去了南中，在那里度过了一个过渡期，他后来的日子再也没有那么安宁欢愉而绝望着。

他在最初疯狂地寻找一些古怪的招魂秘术，但那都没有用。直到他在最后一次最惨痛的招魂时睡过去，他见到了他想见的人。

他在梦里醒来，在最后的那顶军帐里，年轻的诸葛亮用一种毫不掩饰得赤裸裸的目光揣度他。他太年轻了，是史书都不会记载的那种年轻。他的面容有一些出格的妖异与鬼气，或许是被被烟雾与烛火映衬扭曲的缘故，白布衣袍，被虚空的风吹鼓起来，发髻只用一枚木簪子别着，手里握着一支小刀。

…………

他用那枚刀尖极温柔地挑破他的侧脸，像为他系好一簇象征荣誉的盔顶的红缨，一点血珠凝在他的颔间，从此他再也不会有鲜艳的血。

孤的奉义将军，是没必要做到这一步的。他怜爱的语调一点不像个年轻人，透明的指尖轻轻擦拭着，满意地看着他逐渐乌黑的伤口。

他冷淡地拍掉那只手，语速飞快，你是鬼，这三年我一次都没有梦见他。

你什么都知道。那个人轻轻笑起来。

那你为什么要说的这么快呢，好像在怕我消失？

一直阖着的眼睛终于睁开，他最后深深凝视了那张脸，我知道这是梦，我也知道如果我在梦里睡去我再也醒不来。他不是让我来做这个的。

那好吧，在活着的时间里你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。

有这一面已是难得。

况且本该如此。

他在三年的灰烬里捡起那口剑，独属于诸葛亮的时代已经结束。

那时已经是延熙元年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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亮死后小姜在史书里彻底消失了三年，杳无音讯的消失。亮对小姜说过你可以去看看这个国，而在这三年里小姜去了南方。那是神秘遥远的领土，处处都是亮的影子。小姜最初疯狂地寻找一些招魂的秘术，但那无疑是没用的。直到最后他又见到了他少年时梦到过的巫鸟——那是在任何古籍与衍说里都失传的黑漆漆的水鸟。梦见它的人会在睡眠或昏沉里遇见倾慕之人极乐之事，如果这人在梦里睡着，他也会被在梦境里活埋。小姜如愿见到了亮，年轻的亮不认识他。秘术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，之后的巫鸟用亮的面容割破了小姜的侧脸，取走了它的报酬，从此小姜只有黑色的血。小姜要出去，巫鸟为他歌唱，“活着尚有人埋葬，死后反而无人收敛。”那时亮的时代已经结束了，小姜回到成都，一步步走向他的结局。

亮没告诉过小姜，在他年轻时也梦见过这样的巫鸟，那时他对未来短暂地一无所求，因而没有任何想见的人。在某一个时空里，已经失去了亮的小姜掉落在他面前，弥补了这段空白。